我可以叫你媽媽
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,小學的校外教學都會有家長隨班,聽說一年級的家長參加最為踴躍,然後隨著年級的增加,人數越來越少。因為星期天的學校小一是沒有校外教學的,二年級又正逢新冠疫情開始爆發,學校的活動幾乎取消光光,一直到三年級上學期,星期天才正式有了校外教學的體驗。那次報名隨班校外教學的家長非常踴躍,孤僻如我當然躲的遠遠的,星期天問我為什麼不參加,我看著她擺出極度誠懇的表情解釋著,其他家長一定非常想要去,媽媽還是把機會讓給人家好了。
很難想像家長的好奇心消退得如此迅速,下學期的校外教學竟然參加的家長人數不足,星期天賊兮兮的問我,這次你應該參加吧?於是,我毅然決然參加了星期天三年級下學期的校外教學,雖然一天下來極度疲累,但是我也發現一些有趣值得觀察的地方。如果,你也有正在唸國小的孩子,有機會也去參加校外教學一次,相信可以看見孩子不同的一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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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瞭解髒話的意思嗎?
基本上一個家長只要看顧5、6個小孩,上下車把人看緊其實不太困難,小朋友也是一群一群聊天打鬧,我就努力擺出微笑跟在後頭。(只是戴上口罩也沒人看見我在笑啊?)突然,小男生開始你一句我一句講起不是很文雅的閩南語,大概就是“你娘啦”“你娘啦”“你娘啦”這類有點諧音的發語詞。只要有同學起哄開始說“你娘啦”,組裡的小男孩每一個都笑得好開心,其中一個小男孩偷偷靠近我說:XX媽媽,“你娘啦”是什麼意思?我說“娘”指的是“媽媽”,這個很喜歡搞怪小男孩的表情突然愣了一下,因為小男孩剛剛才跟我說,他沒有媽媽,他是單親家庭。
什麼原因失去了學習興趣?
既然是校外教學,所以活動上還是希望有教學目的,學校都會安排志工導覽的流程,這時候就可以看出小朋友平時在學校學習的狀況了。那天其實一直下著雨,小朋友有的撐傘有的穿雨衣,其實都有點混亂,導覽的志工阿嬤也有點受不了小朋友的吵鬧,所以頻頻要求孩子安靜,這也可能影響志工阿嬤的心情,老實說我覺得導覽品質不好,也沒辦法吸引小朋友的注意。
不過多數小朋友還是很努力圍在志工身邊聽解說內容,但很明顯的,也有部分小朋友完全沒有興趣,一直在角落邊邊四處遊移,不然就是坐著發呆。事後我問星期天,那些明顯沒有興趣聽導覽解說的小朋友,在學校的上課狀況,星期天倒是很直接的回答我,在學校也一樣啦。
說到做到,大人小孩都一樣。
志工阿嬤因為小朋友的吵鬧有點不太耐煩,不過她還是盡力想把導覽做完,她告訴小朋友,表現良好的小朋友最後可以拿到獎品。過程中,志工阿嬤時不時提到這件事,也講出幾個小朋友的名字,表揚他們的專心與高度參與,但是還是管不住其他小朋友躁動的情緒。最後,志工阿嬤結束導覽行程,老師要小朋友向阿嬤道謝,阿嬤可能太開心可以脫離這群小怪獸,所以快步離去留下一臉錯愕的小朋友。
事後,星期天對此表達深切不滿,因為她就是那個被志工阿嬤提到表現良好的小朋友之一。
陪伴永遠是孩子最好的禮物
基本上小朋友都是成群結隊的,但是那個單親小男孩很喜歡跟在我的旁邊,應該是表現和善的我,多少透露出一點媽媽的感覺。小男孩開始詢問我,你在家裡很兇嗎?你會打人嗎?如果星期天考試考不好怎麼辦?你會生氣嗎?第幾次才會生氣呢?我在家很兇。我會打小孩喔,而且一定要很痛的那種。要看錯的題目才決定考不好怎麼辦。通常第三次才會生氣。我也誠實的回答了小男孩所有的問題。那我當你兒子好了,我可以叫你媽媽,感覺上小男孩考慮了一會兒才這樣回答。
我靈機一動,改用簡單的英文回答他,如果你是我的兒子,我想我的先生會不太開心。小男孩聽不懂我的回答,站在旁邊的另一個小男孩則代我翻譯,然後大家一起哈哈大笑起來。轉移小男孩的話題後,我繼續用非常簡單的英文和他聊天,小男孩一點都不排斥,儘管身邊的同學嘲笑他的英文很爛,但我知道他很努力用單字試著和我對話,他的表情好認真好認真。
小女孩的心思越來越成熟
儘管星期天和他的好朋友不同組,但是只要全班集合的時間,就看見幾個小女生在旁邊窸窸窣窣的。中午,我讓小朋友放風吃草去,一個人坐在飲食區幫大家顧包包,同組的小女孩走過來坐在我的身邊,臉色凝重地告訴我,她很生氣,而且只要她很生氣就會想自殺、跳樓。當下的我,只能壓抑自己真著很想要大驚小怪的情緒,淡淡的跟小女生閒話家常。
原來一向跟她玩在一起的同學,今天都不肯理她,而且十分的明顯(小女孩還測試給我看)。我實在太了解小女生這種小圈圈問題,我試圖和緩她的情緒,再問了一些其他狀況,真的就是你不理我,我不理你這種小女生的情緒糾結。你得給對方一點時間,真的,我勸告小女生。我有,我有給她時間,從早上到現在,可是她還是不理我,小女生的嘴嘟得老高。至少三天,你得給人家三天時間,小時候我不理同學至少要三天,我認真的向小女生提出我的結論。
小女生看來還是不太滿意我的答案,但是她的嘴巴不再翹得高高的,開始湊近其他團體,玩起豎立寶特瓶的遊戲。
等孩子走出自己的世界
班上一共是六個家長來參與活動,像我一直和星期天保持距離的家長還真沒有,其他媽媽就是盡責的母雞,自己的孩子不是乖乖跟在旁邊,不然就是小雞亂跑然後母雞一直追趕。我這隻老母雞和星期天保持著友善的距離,一旁觀察但不介入,我認為學校是孩子的場子,太過親暱她會害羞,太過管教她會不悅,我能做的就是盡力在她眼睛所及之處,微笑的看著她。
活動要結束前,一個媽媽問我,為什麼這次會來參加(她對我沒有什麼印象),我很老實的回答是星期天希望我也能參與。那個媽媽稍稍害羞的說,她孩子其實不希望她來,可是因為孩子動作慢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裡,所以她只好跟著來,不想造成老師的困擾。只是,這句話剛歇,另一個媽媽忍不住在大廳大吼,我叫你現在過來,現在。
雖然一整天的校外教學讓我腰酸背痛,但很開心認識星期天班上的同學,也聽見其他媽媽對星期天的肯定(虛榮,這絕對是虛榮),一場校外教學讓我看到很多也理解很多,如果你也想看看孩子不同的面貌,那就去參加一場孩子的校外教學吧!
站長莎拉的YT頻道:初生中年前進所